我是在加州的一个白人聚居区长大的,当时小学里只有两个亚裔美国人,我是其中一个。那时我会被欺负和排斥,不仅因为我是中国人,还因为我患有明显的皮肤病。在那个时期,我的自尊心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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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每到周末都会去旧金山的唐人街买一些草药回来,都是包在棕色的纸里。在之后的一周里,父母会把草药放在水里煮沸,过滤掉药渣,然后让我喝这种味道难闻的药液。每当我拒绝时,他们会教我中国式的“吃苦”方式 —— 一些描述如何忍受苦难的谚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讨厌喝那些苦味的草药,似乎它对我的银屑病没有多大帮助。尽管如此,我的父母还是坚持让我使用这些传统疗法(草药)以及煤焦油和光疗,这让我想起了中国5000年丰富的(天然药物)历史。
我还尝试过另一种疗法,蛇皮粉。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蛇会蜕皮,那么这种粉末也可以帮助我摆脱银屑病。不幸的是,这个方法只会让我的胃不舒服,而且使我的银屑病恶化。还有一次,我局部涂抹了一种药水,这是我大学毕业后去中国旅行时得到的。我用了六个星期皮肤都变干净了,但我回家后银屑病又复发了。
尽管中医(草药)的治疗方法没有我所希望的那么有效,但西方(西医)的疗法也是如此。让我困惑的是,东西方(中西医)好像彼此并不喜欢对方,甚至是远离对方。中国医生似乎不信任西医,反之西医也不相信中医。因此,我常常对自己的治疗选择产生怀疑。
现在,我主要使用西药维持,虽然我仍然对中国(中医)疗法持开放态度。作为一个华裔美国人,我觉得我可以从两者中吸取长处。我希望我的医生(医疗服务提供者)也可以重视这些方法,以及其他可能有效的方法共同治疗我的银屑病。
应对心理健康问题和耻辱感
后来,通过与父母的沟通和交流,我理解了他们生活不易,我不该去责怪他们。尽管如此,我仍然缺少应对负面情绪的方法和勇气。一度因为缺乏情感支撑,我压抑了,甚至还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当时我的银屑病正在爆发期,我努力控制我的情绪,才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求帮助,从小就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的感受,当时我的医生也没有时间关注我的情绪(心理健康)。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去了信心、变得麻木,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后来我看了几个月的心理医生,这可能是我最正确也是最好的决定之一。虽然我觉得自己太懦弱而无法克服痛苦,但我需要勇敢面对这些痛苦和羞耻感,这样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的心理医生帮助我做到的,还有我的妻子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并关注银屑病患者的心理健康问题,我很感激他们。我希望医疗机构和患者社区(组织)也能同样认识到亚裔美国人在慢性疾病和心理健康方面可能面临的独特文化带来的挑战。